察觉到了发生了什么,拥挤的人群互相推搡着,散开到了开阔的地带。
散开的过程中,人群分成了鲜明的两片。一些的穿着相对破旧些,身上有明显的黑色斑点,而另一些人如同避瘟神一样避开他们。哪些人是感染者已经很明了了。
他们向着妘冉的位置慢慢跪了下去双手,合十举过头顶,口中还在念叨着什么。这一系列动作好像已经做过很多次了一般,显得异常熟练。
看着脚下人群的动作,妘冉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。
人群又是一阵骚动,一个佝偻的身影从跪拜着人群当中站起,他看起来年纪已经不小了,手持着一根拐杖,似乎很有威望的样子。
“伟大的神啊!”他张开干裂的嘴唇,沙哑的声音从喉咙中挤出。“我们遭受到了可怕的瘟疫,它夺走了我们的生命,我们祈求您能为我们驱散瘟疫!”老者高举双手,代表人群向妘冉呼喊着。
“呃…先不说我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,你们也不用这么卖力的吧?”
妘冉小声嘟囔着,一挥手,莹绿色的粒子激荡,把她要说的话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:“感染者,到我面前来,按照顺序。健康者可自行离开。”
霎时间,如同听到的救命般的宣判,人群的眼睛亮了,好似有把火在里面燃烧。
“感谢神明降恩!”他们高声欢呼着,迅速分起站位来。更多的人从黑暗中走出,汇入了感染者的队伍中,除开少数感染者的家属以外,更多健康的人都随着那位老者离开了。他们拐入了两座高大房屋间的阴影里,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。
回过神来,妘冉用神力把周围的植物清除掉,重新站回了地上。她看着眼前的感染者们,抬了抬手:“过来吧。”
排在第一位的感染者迅速起身,迈着踉跄的步伐向她走来,其余人却仍在原地未动。
“这么和谐吗?我还以为他们会一拥而上呢,毕竟这可是生的希望啊。”妘冉诧异的看了他们一眼,把目光投回到前来治疗的感染者身上。
他穿着十分脏乱,身上还有些许血迹,想来自感染瘟疫以后就没有再换过衣服了,身体看上去非常虚弱,似乎下一秒就会倒在地上,可却没有任何营养不良的感觉,长得很健壮,至少最近没有挨过饿。
妘冉操纵着莹绿色粒子包裹他的全身,唤醒沉睡的生命力。在治疗快要结束的时候,妘冉敏锐地注意到,一团黑色的浓烟,正在从粒子团中析出,它蠕动着,挣扎着,似乎拥有生命。当浓烟完全出现,妘冉仔细看去。那团浓墨似的烟雾,即使融入到了空气中也没有丝毫消散的迹象,蕴含着深深的恶意和刻骨铭心的恨意。
“这应该就是造成瘟疫的元凶了,可…总感觉还隐藏着什么。”妘冉散去了用神力催动的莹绿色粒子,结束了治疗。
治疗完毕的感染者恢复了意识。他伸出手臂,看到上面的斑点消散,侵蚀自己的痛感消失,脸上的茫然逐渐转变为激动。“感谢生命女神降下恩惠!”他双手合十,高声歌颂着。
“生命女神?”妘冉才反应过来,原来他是在称呼自己,连忙对他报以微笑。“下一位感染者上前来。”听到妘冉的呼唤,第二位感染者快步走上前来接受治疗……
——(分界线)——
由于感染者人数过多,且治疗难度大,妘冉的工作一直持续到了傍晚。
“伟大的生命女神!”应付完最后一位感染者,妘冉伸了个懒腰,全身发出“啪啪”的脆响。她望向天空,本就因为太阳落山而黯淡的天空被浓浓的黑烟笼罩了,透不出一丝光亮来。每一位感染者身上都析出了一模一样的黑烟,这更验证了妘冉对瘟疫来源的猜想。从村民无动于衷的样子来看,黑烟只有自己可以观测到。
“不过为什么当时给妘商治疗,他身上没有析出黑烟呢?”妘冉想不明白。
“生命女神大人!您是那么的伟大、慈祥!你拯救了我们!”苍老而沙哑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,如平地一声惊雷。妘冉被吓了一跳,但又强制自己冷静下来。她转身看向老者。“这老头子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后的?!”
“生命女神大人,天色已晚,不如移步寒舍,稍作休息。待到天明,再拯救苍生,如何?”
妘冉想到自己还要调查黑烟的真相,本就应在村子里暂停些日子,便同意了老者的请求。
夜晚的村庄和白天又是一个不同的样子。房子里的人家燃起了灯火,因为妘冉消除了瘟疫的缘故,从屋子里隐隐传来些许欢笑声,与黑暗中猫头鹰的啼鸣声交织在一起。灯火的光芒照到大街的石砖上,让冰冷的石砖也似乎增添了一丝温暖。
“就是这里了,生命女神大人。”
老者带领妘冉来到了一间木屋前,他打开门,做出“请进”的动作。“这是村子里剩下的唯一一间没有人居住的房屋了,还请多多担待。”
“无妨。”妘冉并没有对居住环境有过多的挑剔。
“我们趁您治愈瘟疫的时候,为您拿来了最好的贡品,都在屋内的桌上,还请笑纳。”老者露出微笑,脸上的皱纹挤在一起,看起来十分慈祥。“那么,我就先行告退,不打搅大人休息了。”
老者带上门出去了,仅留妘冉独自在屋内。
眼看终于没有了旁人,妘冉终于卸下了伪装,毫无形象地趴在了屋内的床铺上。“呼哈~终于结束了!一天高强度使用神力,累死神啦!”
妘冉摇晃着小脑袋,莹绿色的发尾一甩一甩的,眼神飘忽不定地扫视着屋内的设施。当她看到桌上摆的“贡品”后,眼神就移不开了。
“说起来,我还一次都没有感受过吃东西是种什么样的体验呢~”得到了身体之后,妘冉也一直在森林里行走,根本没有吃东西的机会好嘛!好不容易有了身体,怎么能不试一试这种传说中的美妙感觉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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